王子晋祠

《鬼混》连载之一:王家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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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小书生小时得鬼病

  老善人老来怀怪胎

   1、乱世行善

   我姥爷家姓王,王家出过一个叫王衣的人,因为他,王家成了我们固始县四大家族之首,从城关镇南关开始一直到徐嘴子过陆滩,全县郊区四乡八镇十三铺的土地有一半是王衣家的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衣发家很晚,直到五十岁时,还是一个苦命人,家徒四壁,和老伴相依为命,连个儿子也没生下来,每日里靠给东家挑水过日子,平时靠东家赏几个钱花,工钱一年一结,年底结四个大洋,基本刚刚够还债王家出什么事了。老俩口人好,助穷助苦成了习惯,虽穷但是名声很大,整个南岗头,提起王善人,没有人不知道的。

   王善人善无善报,五十岁还没有儿女,那时五十岁已经很老了,两俩口也没什么报怨,依然善事善行王家出什么事了。

   民国三年的那一年,不知道为什么,死的人特别多,所以过年时大家拚命热闹了一把,只盼着这个年关过了能冲走煞气王家出什么事了。王衣老俩口也在这一年身染疾病,好不容易熬到过年,王衣想,这年灾是过去了,明天一过,运气一转,这病根也就除了。(那时穷人扛病,就靠着这个信念。)

   这年的大年三十晚上,有四个孝子过来找王衣王家出什么事了。这四个孝子从史河东边过来的,在徐嘴子的水码头等了一会儿船,等不到,就到船工老徐家里去找人。

   老徐正在吃年夜饭,外面有人敲门,老徐打开门一看,只见四个披麻戴孝的孝子站在门口,大过年的,老徐一下就火了,问,你们这是干什么王家出什么事了。

   带头的孝子说,我们是奔丧的,要过河王家出什么事了。

   老徐一听王家出什么事了,心说谁家这么倒楣,大过年的死人!就问:大过年的,你们去谁家奔丧?

   那孝子说,去南城王衣王善人家王家出什么事了。

   老徐心想,王善人家里能有谁出事呢,就这老俩口子,没听说怎么着,他们奔谁的丧王家出什么事了。

   于是老徐不太相信地说,大过年的,不过河王家出什么事了。

   孝子说,我们付一个银元王家出什么事了。

   那时一个船夫一年也挣不了几块大洋王家出什么事了。这么一想,老徐就答应了。

   老徐把四个孝子带到渡口,解了船,第一个孝子先上的船,刚一上船,船身就沉了一大半,船舷都平了水面啦,老徐一看,觉得这事不简单,没敢让第二个孝子上,于是一次一次拉,拉了四趟,这才把四人渡到对岸王家出什么事了。四上孝子上了岸,说,我们没带钱,王衣是我们东家,你可以找王衣要。

   老徐很奇怪,王衣谁不知道,穷人一个,他什么时候做别人的东家了?心里奇怪,但也只好跟着四个孝子到王衣家取钱去,一直走到王衣家的院门前,前面四个孝子一闪身,人就忽然不见了王家出什么事了。

  老徐追到院子里,还是没有看见人,就爬在王衣家的窗格里往里面看看王家出什么事了。只见王衣老俩口围坐在一张破桌子前,桌子上放着个锅,锅里炖着红芋头,盘子里有一盘盐菜。老俩口犹自推来让去,一个说你吃,另一个说你喝。

   老徐敲开了门,问:“你们家没出事啊王家出什么事了。”

   换作二旁边人家,大过年的来人问这话,早就生气了,可是王衣没生气——人家是王善人,不生气,就问:“大过年的,我们家能出什么事王家出什么事了。”

   老徐说:我刚才摆过来四个孝子,说是到你们家来奔丧的,答应过了河给一块釭洋,可过了河,又让我找你要这一块钢洋王家出什么事了。我跟他们到你家,他们人就不见了,你看我这河钱……

   王衣说:“既然人家说是来找我的,要我给钱,那我就该给的,只是我们老俩口儿没钱了,你等等到,我到东家那儿支点儿去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衣就去东家那,把下年的钱支了半年的出来,给那四个孝子结了船钱王家出什么事了。

  老徐这才走了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衣回到家里,老俩口儿继续吃饭,边吃边谈四个孝子的事,老伴微微有些埋怨王衣认这个帐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衣就说,大过年的来四个孝子奔丧,又找不到人,我估计我这病是活不过明年了,估计就应在这个帐上了王家出什么事了。

   两人正说着,只听门后“咚”地扑地一声响,老俩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过去看,只见门后倒下来一个人,浑身穿着素衣戴着素帽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衣说:“这不是老徐说的那孝子吧王家出什么事了,这怎么啦,也得了瘟病了?那三个呢!”

   话没说完,又是三声响,三个屋角又倒下来三个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衣一摸那人鼻子,一点气都没有了王家出什么事了。

   再摸身上,冰冰凉凉地,早已死了不是三五个时辰了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衣也不害怕,他说:“合该咱老俩口倒楣,这人死到自家里,有嘴也说不清,见了官,肯定出事王家出什么事了。”

   老伴问:“这该怎么办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衣说:“先把人搬床底下,过了年再报官王家出什么事了。”

   两个人就一起去推那死人,准备塞到床下面去,一推下去——王善人常去帮路边饿死的收尸,有得是经验,这么一推,只觉得死人也没有这么沉的,心里奇怪,再摸了摸那死人,只觉得触手一片铁凉,揭开衣服一看,哪里是人啊,浑身上下全是银子铸出来的,再去揭那三个,也都是银子做的王家出什么事了。

   老俩口猜出来这下是老天爷发善心了,于是找了根棍子,把银人往床下面撬王家出什么事了。

   银人滚到床下的时候,碰翻了床下的一个坛子,坛子里的豆子都滚了出来了,金灿灿地洒了一地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衣和老伴捧过来一看,粒粒金豆,沉淀淀地,没地方,就找了一个尿盆,把豆子放在了盆里王家出什么事了。从此,装豆子的那个盆,无论取出多少豆子来,都不减少,那就是传说中的聚宝盆了。

   此后的两年内,王衣把周围的地面全部买了下来,成为当地最大的大地主王家出什么事了。后来,在我们固始县,谁要说自己有钱,别就会嘲讽他说——你以为你是王衣啊。

   到了第二年开春,王衣的老婆意外怀孕了,王衣老来得子,高兴的什么似的,这年春上,王衣家来了一个化缘的茅山道士,他看了看王衣老婆的气色,又给她把了把脉,摇了摇头,说,东家娘子怀得恐怕是一个祸胎王家出什么事了。

   二、阴阳眼

   王衣夫妇老来得子,自然把这孩子当作神灵的恩赐,怎么肯相信自己的孩子是一个祸胎王家出什么事了。看那道士一脸风尘气,想来是困顿久了,来这里骗吃骗喝拿大话唬人的。不过王衣毕竟是菩萨心肠,看道士苦寒,于是就把自己家后院的一座小庙让给道士安顿了。

   那时中州地界上,是神都安在寺庙里,所以,到现在,南北方的许多寺庙里,连财神爷都供着王家出什么事了。民间人迷信愚昧,不分僧道,也没那么多说究,王衣让道士住寺庙里,来本是不合教义的,那道士却也不以为意,就在那空庙里住下了。

   从打怀了孩子以后,王衣老伴就不再像以前那样慷慨了,每当王衣出去济贫赈灾,他老伴都说:“也别太大方了,如今有了孩子不比从前,咱们苦就苦了,得给孩子留着点王家出什么事了。”

   老实人怕老婆,这是惯例,王衣偷偷地接济了几次穷人被老伴知道后,大骂一通,从此,王衣的善行就越来越隐蔽了,做点好事从来都是偷偷摸摸的不敢让人知道,一次王衣去庙里给孩子祈福,把自己的心事跟那道士说了,道士说:“善人你做好事不肯张扬,本是古人的高节,可是,此是乱世,善事当为人所知,世人当今自保不及,个个都把行善之人当做傻子,更有些人,害怕人善被人欺,又都争当恶人,善人做善事是小善,肯扬善事才是大善王家出什么事了。”

   (我不明白后世之人为什么流行做好事不留名,这有什么益于社会的呢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衣听罢,也只能感伤地摇了摇头王家出什么事了。

   孕中的第七个月是一个梅雨季,这一年,准河流域发大水,水崩堤坝,三河尖以下的坝下几个乡眼看就有灭顶之灾,人们筑坝的速度跟不上水涨的速度,到了这一夜,水势又忽然大涨,大坝即将崩了,迁民也来不及了,新政府的县长急得什么似的,这时,有一个谋士就跟他说,王衣家里有一个聚宝盆,盆口朝上生万物,口朝下聚万物王家出什么事了。要是能把盆借来,向下扣水,就一定能止住水势。

   县长就到了王衣家里借盆,王衣挺舍不得的,她老伴更是不答应,说这是留给孩子的传家宝王家出什么事了。最后县长发话了,说四更借盆,五更一定还上。王衣这才把盆借了。

  到了河边,县长把盆往水里一抛,那水果然打着漩涡,一沉数丈,倾刻间,水祸消于无形王家出什么事了。王衣便上得岸来,催要聚宝盆。

   县长无奈,便组织水勇下去捞盆,下去一个,沉在水底半天,也没漂上来,最开始出主意的那个谋士慌了,说这盆吸人,不能再下人了王家出什么事了。此时已经快打五更鼓了,王衣看死了一个人,心中不忍,可是家里的女人不断地派人来催要聚宝盆,县长只好再派人下去,一连派了三十几个,全部淹死到水中了。

  最后县长没法,暗中传令,从今天开始,全县只打四更锣,不敲五更鼓——从此以后,准河中上游的县市都有了这个奇怪的规矩——不打五更绑子,就是怕王衣要聚宝盆呢王家出什么事了。后来还有人说,准河里某处涨水时会有一个大漩涡,那就是聚宝盆所在。据说后来的小日本鬼子也来捞过,没捞着不说,还搭进了几十条性命——当然,可能搭得是中国人的性命。

   丢了聚宝盆后,王衣有点慌,县里不打五更,自己的债就这么一直拖着,更可怕的是,自己一辈子做好事,临老到老,为了催要一个聚宝盆,害了三十条性命,王衣知道,自己这辈子积的阴德,这一下就一笔勾销了王家出什么事了。

   怀胎十月后,王衣的孩子生了出来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衣老早就把孩子的名字起好了,叫王顺王家出什么事了。

   虽然他的庄园里也有一个长工叫王顺,可王衣还是觉得这个名字好,自己一辈子没存心害过人,只希望小孩子生下来能一顺百顺,平平安安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顺出生后,一直不停地哭王家出什么事了。声音奇响而且惨厉,找了大夫来看,都不知道为什么。王衣想,可能是撞邪了,就请庙里的那个道士来看看。

   道士来了,一听孩子的叫声,像是被谁掐了一般,就知道事情不好王家出什么事了。他找来清水,兑了点酒,给孩子擦洗,在孩子身上洗一点,露出一块青记,洗一点,就露出来一块青记,全身洗完,只见浑身青一块紫一块。

  王衣老伴就骂:“谁掐了我们家孩子了王家出什么事了。”

   道士摇了摇头王家出什么事了,说:“你家孩子生下来,大家都离得远远的,只有产婆和家婢在旁边守着,哪有人掐!”

   王衣老伴就骂道:“没人掐王家出什么事了,那是鬼掐的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在屋里的所有人,包括丫头小厮也都猜出个大概来,大家满期屋里看着,暗淡的内房里,厚木沉砖,锈榻漆柜,一目了然,几缕沉香屋中飘着,哪有什么鬼王家出什么事了。

   那道士说:“大人眼里,千般欲望万种烦恼,智慧早已蒙敝浑浊,哪能看得清,只有小孩子的眼睛干净王家出什么事了。”

   道士说着,拉着王衣,让他看孩子的眼睛王家出什么事了。

   婴儿王顺正朝木柜那边望着,时不时惨叫一声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衣听了道士的话,便向王顺的眼睛望去,这一望,吓了一跳,只见王顺的眼睛里映着四个女人来,前面站着三个,一个青衣,一个玄衣,一个紫衣,后面站着一个娘娘,却是白衣王家出什么事了。前面那三个女人分明就站在王顺的身边。不时的用手掐王顺,每掐一下,王顺就惨哭一声。

   王衣向顺着王顺的目光看去,屋里空荡荡的,哪有什么彩衣女人,再望孩子眼中看,那几个却又映得清清楚楚王家出什么事了。

   只见后面立着的那个白衣娘娘手里拿着一个膏药盒,三个女人掐一下,那个白衣娘娘就去涂被掐的地方,白说娘娘涂的快,那三个女人掐得更快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衣吓得浑身发抖王家出什么事了,头发都竖了起来,他胆战心惊地问那道士:“这三个女人是谁?”

  3. 镇魔符

   道士赶紧捂住了王衣的嘴,不准他说话,让他继续看小孩的眼睛王家出什么事了。王顺这时不哭了,王衣看王顺的眼神,只见那三个女子掐人掐得累了,躲在一旁边,三人后面的那个白衣女子这才走上前来,随着白衣女子上前,王衣发现白衣女子身后麻麻地竖着一排人,仔细数来,居然整整二十个,个个妇人打扮,这二十个人中有些人就走过来,有的给王顺梳头,有得给王顺洗脸,来来往往忙个不停。

   王衣惊讶地张大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王家出什么事了。这时,道士冲他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对王衣身后的家人说,“孩子没事了,可能生下来受了风,马上就好,大家都回吧。”

   王衣明白事关天机,也忙将家人遣散了,道士这才把王衣拉到一边,说,善人,我说一句话,你听了也莫难过,只怕你家小孩命不久长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衣听了,立即跑在地上,不停地给道士扣头王家出什么事了。

   道士站在地上,不为所动王家出什么事了。最后王衣把头都磕破了,抬起头来,道士已经不见了。

   这晚,王衣做了一个梦,他梦到道士这么和他说的王家出什么事了。

   道士说,善人,不是我心肠硬,泄露天机的事,出家人本不敢说的,今天见善人心诚志坚,我拚着天谴,告诉你吧,你命里本来是没有儿子,可你一生做了不少好事,铺路收尸,阎王面前,小鬼们没有少说你的好话,所以,冥神可怜你们俩口一生为善,所以想在你们临老孤苦时,给你们一个孩子,也就是哄你们高兴一下,人的命天注定,你命里无子,冥神也不敢真得给你,挑了一个阳寿未尽的冤鬼投你家了,只怕这边补足阳寿就又回去了王家出什么事了。这孩子前世也是善人,此生有恶鬼缠有善神佑,你这几年好好待他就行。明天,你另找道士祭神,那二十个妇人,是子孙娘娘,你得谢谢他们,那个白衣女子,是玄女娘娘,你要诚心拜祭,那三个人,她们是邪神,不可提她们的名字,更不可得罪她们。三日后,我会前来道别。

   王衣醒后,觉得这道士所言,句句犹在耳中,知道道士不敢泄露神鬼之秘,托梦给他还不放心,还要远走避祸,这才知道人鬼殊途,中间是有很多禁忌的王家出什么事了。

   第二天,王衣从城北东岳庙里请了一个黄衣道士来,道士设了法坛,四方祭拜了,谢了子孙娘娘和九天玄女后,那个黄衣道士说,该拜的拜了,该谢的也谢了,你说还有三个人,明天我来治她王家出什么事了。

   第三天,黄衣道士带了一大堆符咒过来,焚了香,拜了太上老君,就要祭出符来镇鬼,正好此时先前的道士来告别,一眼看见黄衣道士手中拿的符了,只见那黄纸符咒上,每一张,前面都用朱砂画了三个小红勾——分明都是镇鬼伏魔的凶符王家出什么事了。

   道士大吃一惊王家出什么事了,抢过符来,摔在地上,骂道:“你们这几个小道,学了点符术就敢得罪鬼神,不存敬畏之心,为了炫耀本领,竟敢在积善之家用这种驱魔符,你们是禳祸还是招灾呢!”

  那黄衣道士一听便知道遇到了前辈高人,哪敢顶嘴王家出什么事了。

   (原来符术里,有治病的,有求神的,有驱魔的,各种各样,大凡符头上带有朱砂画的三道小勾的,都是斩鬼杀魔的凶符,凡人不可擅用,法力不够,杀不鬼魔,只怕从此就灾祸无穷了王家出什么事了。所以,道教一直力主是驱魔的,也就是请人家走。)

   那道士叹息道,原本你家孩子,有鬼缠有神佑,这下恐怕连神佑也没有了,世间邪神鬼魔也都有人性,你敬他他敬你,你怕他他欺你,你恨他,他亦恨你王家出什么事了。遇到邪神,本来就是冤家宜解不宜结的,这下恐怕连保佑你家孩子的神都没有了,这孩子本来可以活到给你们送终,现在,只怕要比你们先死了。

   说完道士就要告辞,王衣苦苦留住,声泪俱下,一定请道士给王顺指一条活命之路王家出什么事了。道士本待不应,抬眼看看王顺,只见这孩子两眼清澈,眉目可亲,难怪出生时,二十个子孙娘娘居然都同时赶来照应,心中顿时一股惜生之意,心头一软,就松了口,说:“算了,只怕是要毁了我这一世修行,你这孩子十岁扎根,十岁交运,此后一年一灾,五年一难,十年一劫,这孩子十岁头交第一劫运,只怕第一劫就过不去。你养一条大黑狗,看看能不能帮孩子挡过第一劫。躲不过去,就到城北的东岳庙里找我。十年后,我会回那里修行,你就说找张道人就行。”

   道士说完,又看了看王顺的眼睛,叹着气走了王家出什么事了。

   此后,王衣照道士所说,养了一条大黑狗,那狗每日看家,也没看出来有什么避邪的作用来王家出什么事了。

   春去秋来,转眼十年过去,王顺也长大了,这孩子性格和王衣大不相同,敢说敢做,而且聪明异常,四岁上找先生开了蒙,读书有如神助,一本一本,竟然都是过目不忘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顺十岁之前,没有交运,一切都相安无事,堪堪过了七岁,这年春上二月二龙抬头那天,王衣家长工王顺,就是和小王顺重名的那个人忽然死了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衣对自家长工一向不错,打了棺材,把大王顺装了,备在凉棚里,由于长工王顺死得突然,只怕有煞气,只好等着择一块干净的坟地安葬王家出什么事了。

   三日后,地找好了,这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王家出什么事了。庄子里的其他帮工都过来,准备抬棺,负责安葬的人让王顺的家属围着棺材一圈,看看王顺最后一眼,然后就下钉子准备钉死棺材。钉第一棵钉的时候,长工王顺就开始在里面拍打棺材,众人吓了一跳,以为真得有煞呢。

   就听大王顺在里面喊:“开门啊王家出什么事了,我回来了!”

   众人哪个敢开王家出什么事了!

   那大王顺又叫:“你们把盖子掀开,我没死王家出什么事了。”

   这才有胆大的过去,把那根钉子撬了王家出什么事了。大王顺从棺材里坐了起来,凉棚里光线好,只见大王顺一脸生气,哪里有死人的样子。

   王顺他老婆就问:“王顺,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顺幽幽地说:“哪有啊,死得不是我,阴差抓错了王家出什么事了。”

   众人就问:“怎么会抓错人呢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顺说:“我也不知道啊,我去了阴曹,上面一个黑脸的人看,就说抓错了,说要抓的王顺没我这么大王家出什么事了。那黑脸的就问抓我的那两人是怎么回事儿,那两人说,本来要去抓正主子的,可是他们家有一条大黑狗,两人不敢进去,又怕交不了差,就把我抓过去顶缸,上面那黑脸就生气,骂抓我那两人说,我看你们生前,一个是前清孝廉,一个民国书吏,还以为你们是什么好东西,来了这么多年,还没把你在阳间办事的手段给忘掉,以后还留你们做什么事。那黑脸说完让人把押我的那两人给押了起来,又吩咐手下好好待我,让我在底下住了三天,他们重新找好了差官,才把我送回来。”

   别人没听出来什么王家出什么事了,王衣一旁边听得真真切切,问:“新差官真得又选好了?”

   长工王顺点头说:“是啊,可不是吗,我就是他们送回来了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衣听了,赶紧的往家跑,一边跑着,天上忽然就来了风,霎时间,晴天白日变成压头乌云,接着,自家院子里一声雷响,管家从里面慌慌地跑了出来,见着王衣就喊:“东家,不好了,大黑狗让雷劈死了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衣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王家出什么事了,就问:“少爷呢?”

   正说着王家出什么事了,王顺从门前的桃树上蹦了下来,手里还捏着朵桃花,问:“俺爹,你找我!”

  孩子话没说完,后面就起来了两道阴风,风在地上撒着卷,带着漩涡就过来了王家出什么事了。王衣就朝那漩涡吐唾沫,旋风一停,王衣就拉着王顺就往城北跑。旋风接着追,一到近前,王衣就接着吐唾沫。

   王顺问:“俺爹,你要把我带哪去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衣说:“你别说话,爹带你逃命王家出什么事了。后面阴差在追你呢。”

   王顺还想回头看,王衣一把把他抱起来,急如风地向城北跑去王家出什么事了。

  第二章

  张道士用遁逃命

  小善人托辩渡江

  4、遁甲之术

   东岳庙前躲着一个要饭的,要饭的浑身又脏又破,躺在墙角里晒着太阳,不时地从身上捉一两个虱子放在嘴里咔嘣一声咬死,及他把帽子从头上拿下搔痒,行人才能依稀看出来,这人可能是个和尚,或者是个癞疤头王家出什么事了。

   那乞丐躺在庙门前,不停地往里面瞅着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衣背着王顺过来时,王顺看到了那乞丐在嗑虱子,王顺说:“爸,这个人很饿了,给他点钱吧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衣急于逃命,根本就没有带钱,带了这时也没那心思啊,王顺伸手摸了摸身上,找不出什么来,就把脖子上的保命金锁摘了下来,扔给了乞丐王家出什么事了。王衣大吃一惊,那金锁是王衣在王顺百日后请来为王顺保平安的。金子倒是不值得什么,可是王衣把这东西看得比命还重要,他虽然是善人,但也没有无私到这个份上,伸手想阻拦,那乞丐已经伸手把金锁接了下来。王衣就立住脚步,犹豫着该不该上前把金锁要回来。

   那乞丐看了看金锁,又看了王顺,这时,身后的旋风又追了过来,那旋风遇到了乞丐,居然停下了,后退了几十米,不敢靠前,原地不停地打着漩涡,卷起片片黄叶来,看上去很着急王家出什么事了。那乞丐也看到旋风了,他看了看旋风,又看了看王顺,再看了看一脸舍不得金锁的王衣,笑了起来,又见那金锁上写着“长命百岁”四个字,便对王衣说:“长命百岁,真好啊,和尚我也想长命百岁,可惜啊可惜,却是临死的人送的,我要他做什么。”

   乞丐说着,又把金锁扔到了王顺的怀里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衣听了说话,心中吃惊,但不敢耽搁,重把金锁戴到王顺的脖子上,直奔庙里去,那乞丐继续回到庙门前坐下捉自己的虱子王家出什么事了。

   旁边的旋风见乞丐不再和王衣父子说话,便又追了过去,这时,王衣和王顺已经进了庙门了,两道旋风正要跟进去,那乞丐把腿一伸,骂道:“没看见别人对我有施舍之恩吗,他化了本和尚的缘,就是跟和尚我结缘了,他是该死,但我没走,你们谁也不准进去王家出什么事了。不用等太久,那金锁在我手里放了半刻钟,我就会保他半个时辰,呆会儿,有人请和尚我吃钣,我就离开,到时你们自便。”

  两个阴差不敢违抗,躲在角落里,慢慢地转着王家出什么事了。

   且说王衣进了庙里,早有两个道童拦住了王家出什么事了。王衣说:我找张道长,不知道他在不在。

  一个小道听说后把二人引进一间小卧室内王家出什么事了。

  室内密不透风,门一关上,就是一个密室,密室中间一个棋桌,棋桌上先入眼的是八盏蜡台,按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八卦的位置分插在八个地方,八根蜡烛的中间放着一个棋盘,这棋盘似方若圆,隐隐有太极之像,棋盘上画着一对阴阳鱼,首尾交接,一黑一白两粒棋子,点在鱼眼之上王家出什么事了。阴阳鱼外未摆棋子,仿佛一场棋局正要打开一般。

   棋桌外立着三把椅子,本来应该是两人对弃一人观战,奇怪的时,三把椅子放在一起,并非一个观者的椅子居中,另两个对弈的椅子分开左右王家出什么事了。而是一把放在震位偏上方,两把并放在离位上,按乙丙丁的三奇的位置摆放。

   小道士一看,棋桌上的蜡烛已经灭了,摸了摸烛台,触手冰凉王家出什么事了。

   小道士回头好了看跟过来的王衣说,师父三日前进了这屋子,说要起一个奇门遁甲的课占卜一下,看这情形,好像还没排完卦,人就走了,如今也不知道人在哪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衣扯住小道士苦苦求道:“你在想想,他能去哪儿了,一定要帮我找到了,到时我一定为东岳大帝重塑金身王家出什么事了。”

   小道士说:“师父自从进了此密室,三日来并未出门,怎么会忽然没了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衣便密室之中四处观看,密室布置简简陋,一目了然,哪里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王家出什么事了。这时,王顺眼快,先看以了墙上的一幅画,赶紧指给王衣看,说:“俺爹,你看那墙上有一幅画。”

  王衣朝画中望去,那画上画的清清楚楚,竟然就是这秘室的样子,画中的密室一样有着棋桌蜡台乌木椅,只是摆设与眼前此景不尽相同王家出什么事了。

   但究竟有什么不同,王衣一时却说不上来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顺却说:“这画里的房子里有一个门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衣仔细看来,果真在画中发现一个门,那门画得很隐蔽,门身和墙壁都是一个颜色,只是微微有些突起,如果不是王顺眼尖,还真是看不出来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衣和小道士猜出了一会儿,都猜不出来这画是什么意思王家出什么事了。王顺却说:“这屋里画了一张画,画上有屋,说得这屋里还有另一个屋子,门就在这里。”

   小王顺说着把手伸向图中画门的地方王家出什么事了。 顺着墙壁摸了过去,一扣,发出中空的绑绑声,内中果然又有一密室,几人不停地拍打门,忽然,那自动打开,几人退了下来,那张道士从里面探头探脑地走了出来。

  张道士看了一眼王衣和王顺,说:“这就是小善人吧,你们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赶在这时候出事,现在我自身难保,怕也帮不了你们王家出什么事了。”

   说着,张道士关上密室门,说:“这个小门因为用了画中画的屏障,隔了阴阳之气,我还以为这个小门可以藏身,躺过法术的察看,但既然连小善人都瞒不过,又怎么能瞒过那和尚王家出什么事了。——对了,两位善人过来时,可看见庙门前有一个和尚?”

   王衣想了想,说:“倒没看见什么和尚王家出什么事了。”

   张道士还在深思,那王衣又已经跪在了地上,说:“只救道长指条路,救我家孩子一条小命王家出什么事了。”

  张道士看了看小王顺,那王顺年纪虽然又长了十岁,一对眼睛却如初生一般明辙,道士叹了口气说:“看来我和小善人有缘,原本我想用密室躲过此劫,结果却是小善人露了我的形迹,此地是不能再呆了,我也正要逃走,不如让小善人陪我一起出逃,几个阴差我还对付得了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衣说:“不知道道长有什么方法能躲过阴差王家出什么事了。”

  道士拿出十颗棋子递给王顺,指着棋盘的位置,让王顺摆放,一边说:“我自己也是吉凶难测,三日前本想起一课占卜一下,谁知道,仇家忽然过来,我只好躲了起来,没想到,这几日之内,你家就出事了王家出什么事了。要躲过阴差很容易,这奇门遁甲之术,既可以占卜,也可以隐身。”

   这时,王顺一边念着一二三四,一边把十个棋子依次放入棋盘之内王家出什么事了。放完好,道士问:“你刚才放了几颗棋子?”

   王顺是:“放了十颗棋子王家出什么事了。”说完,低头一看,刚才的十颗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九颗。道士说:“这就是遁甲之术,乃是神传,可是欺鬼。我与小善人就此隐去。”

   王衣赶紧解下身上玉佩和扳指等物,准备交给张道士,说:“我从不炫耀富贵,这些奇物,只要是识货的当铺,都会开出好价来,我戴它,就是怕有落难的一天,也好有个金银压身王家出什么事了。”

   张道士说:“出家人不能受这些压身的东西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衣便把金银全入在了王顺的口袋里,拉着王顺,两人一起给道士叩头,王衣说:“我王家一世行善,只此一个根苗,今天全托给了道长,我就让王顺认道长做干爹吧王家出什么事了。”

   那道士也不客气,受了礼,拉起了王顺,说:“好,从今天开始,咱们爷俩一起混江湖,亡命去吧,你要躲着鬼捕,我还要防着神拿呢王家出什么事了。”

   说完,道士拿起一把棋子,围绕着太极,按八门九星全部排好,一转棋盘,道士跟着王顺一起转动起来,那棋盘停止转动之后,十天干中,凡是“甲”位上的棋子,全部一起遁隐不见,那道士和王顺也已经不知道去向了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衣看着眼前的遁甲之术,惊得目瞪口呆王家出什么事了。正惊骇间,那个乞丐已经闯了进来,他一看棋盘,又看了看王衣,问;“小善人是不是被那道士带走了。”

   王衣点了点头王家出什么事了。乞丐叹了口气,说:“我不该承了小善人的人情,晚来一步,那道士若不带小善人走,我拿了他,不过回去让他修心而已,若带了小善人,就是他擅改阴司宿命,恐怕已经犯了天条了,这道士终究只有一只法眼,只能看到过去,看不到未来,可惜可惜。”

   说着,乞丐一看眼前棋盘,又说,小小遁甲之术,岂能难倒我,今日壬申之日,必是遁在甲辰方,说着,乞丐在棋盘上补了一颗棋子,整个也忽然不见了王家出什么事了。

   乞丐走了王家出什么事了,那两个阴差方敢进入密室,两道旋风在棋盘上旋转多时,也找不出一个门路来,只好原路返回

   5.一只法眼

   张道士带着王顺出现在东边的树林里,道士略一思考,拉着王顺转身向北,一路不停王家出什么事了。从林中转出大道后,道士取出四个马蹄甲来,往腿上一绑,烧了个纸符,把王顺往身上一背,口中念念有词,道了声:“疾!”大步流星向前赶去。

   王顺自小便在家中庄子里长大,除了读书就是玩,哪里见过外面的世界,此时南方洪涝刚过,正是灾年,道路荒芜,少有行人,偶尔路过一两个村庄,也听不到鸡鸣狗叫王家出什么事了。王顺自生下来,跟着先生读四书五经,哪里受过苦难,还以为天下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王顺问:“干爹,我们要去哪里王家出什么事了。”

   道士说:“我们今晚得赶到安徽的乌江渡口,不然就只能明早过江了,我们明日回到河南,我这一遁,走了五百里,那和尚肯定往南追,他一日能行千里,肯定会慢慢追过头,打死他也不敢相信我会回到固始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顺爬在道士身上,但见两边的田野却一个劲地后退,比自己平时走路不知道快了多少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顺又问:“干爹,你走得这么快,不怕有谁能追上了王家出什么事了。”

   道士摇了扔头说:“追我的和尚懂得缩地术,这五百里根本不够他走的,还好我赶在他练成佛门天眼通之前逃了出来王家出什么事了。”

   道士说着王家出什么事了。回头看了一眼,说,那人还在五百里外呢。

   王顺又问:“你怎么知道的王家出什么事了。”

   道士说:“我有一只法眼,能透视五百里江山,能看见五百年往事,所有过去的事,我一看便知,我知道你十岁是有难并不是我能看到以后,只是我知道你过去的因果而已王家出什么事了。”

   两人说着话,不知觉,已经是正午,两人从江苏跨到了安徽地界,路过一处黄土官道时,路边有个简易的茅厕,四面围着的茅草都已经破败了,里面一目了然,那时的茅茨都极为简陋,通常都只是一个大瓦缸(俗称茅缸),上面横两块木板,再一个块木板斜插下去,这就是厕所了王家出什么事了。路过厕所时,王顺看见一群光着屁股的孩子,都把头伸进了茅缸内,在那抢屎吃。

   王顺好奇心又来了,问,干爹,这群孩子为什么抢屎吃王家出什么事了。

   道士头也不回地说:“你既然能看到他们,怎么没看清楚他们不是孩子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顺又看了一眼,那几个孩子感觉到有人看他们,一个个回过头来,只见个个皆用手托着掉了的下巴骨,不停拿着下巴摩擦上颚来咀嚼,那些人两眼无珠,张大嘴,一个个分明都是饿死鬼王家出什么事了。

   那时,天下人丁稀少,阴盛阳衰,鬼多人少,那些饿死的小鬼在子午之时,都出来寻觅人屎充饥王家出什么事了。故而白天也能见到鬼。

   道士说:“可怜年年争战,处处天灾,这些都是饿死的孩子呢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顺这才知道,天下原来还有这等悲惨之事,他小小年纪,却作大人的口吻,叹了一口气,说:“他年我若为天神,必不让天下人受这种苦王家出什么事了。”

   道士也叹了口气,说,小善人,这七年来,你居然没起过一丝恶念,仍然眼神澄澈,看来,你一定是一个阴阳眼了,你知道阴阳眼的人,一生都多灾多难吗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顺说:“我宁肯自己多灾多难,也不愿起一丝恶念王家出什么事了。能看到鬼神又有什么害处!”

   道士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说:“对了,小善人,你既然能看到鬼神,怎么没看出来,我本来也不是一个人呢王家出什么事了。”

   说着,道士一边缓缓地回过头来,王顺平时没看到他的眼睛,此时,爬在道士的背上——那道士回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王衣这下看得清清楚楚,那道士一双眼睛,一个白底漆珠,那个是人眼,另一个却黄底泛着碧绿,哪里还是人的眼睛王家出什么事了。

  6.凤凰山

   王顺看着那个绿眼,说:“干爹看样子就是狐狸王家出什么事了。”

   道士问:“你怕不怕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顺说:“我不怕王家出什么事了。”z

   道士说:“我确实是狐狸,我住在凤凰山上,凤凰山中有一个道观和一个寺庙,我在观中学道,那一天,师父家里来了一个红胡子客人,与师父喝酒,一直喝到天晚,红胡子就说,天帝命他前往广东,火烧一个叫陈铭枢的后生的家王家出什么事了。我一时好奇,就先去陈铭枢家中,想守在那看场热闹,没想到陈铭枢不在家,正从省城往家赶,我便在官道上等着他,那人坐在车里,我变作了一个美貌女子,我骗他说自己和他同乡,求他把我带回城去,他答应了,一路前行,他居然一眼也不看我,我觉得这个人像个正人君子,不忍心他家被烧,便告诉他,子时有人烧他家房子,让他全家人晚上不要睡在屋内,谁知道不好色的人大多守财,这人是个守财奴,居然把家中物品全部搬空了,还在屋顶洒了湿土,他家没烧成,事后火德真君追查此事,发现是我透了密,凤凰山中的和尚和道士要押我回去清修,我便逃了出来。”

   王顺说:“清修便清修,为什么要逃王家出什么事了。!”

   道士说:“你不知道王家出什么事了,这清修至少要闭关一百年,而还有几年,就赶上凤凰山百年一遇的斗法大会了,我已修练千年,再有几年,我就把这边这只眼眼睛也练成法眼了,到时一定能在斗法会上一逞高低,如果我能替观中弟子赢了庙里的同等级弟子,就能得到师门仙丹,这可以助我早日修成正果呢!”

   王顺说:“他们既然追你,又怎么会让你回去斗法王家出什么事了。”

   道士大笑起来了王家出什么事了,说:“你不知道,观里庙里一直明争暗斗,山中的寺庙道观有一个规矩,谁家出了犯戒的弟子,就由对方派出高一辈的弟子去追捕,以三年为限,如果三年后,那个师叔级的和尚还追不到我,师门自然会觉得我给观里争了面子,师门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继续处罚我?”

   王顺叹了口气,摇头晃脑的说:“看来这神仙和人也没什么区别,没一个心肠干净的王家出什么事了。”

   两人一路前行,不知觉已是黄昏,两人原准备在安徽和县住店,正要渡过前面的乌江古渡王家出什么事了。道士只怕和尚已经猜出来他们往北走,拉着王顺急着等过河。

   那乌江渡口传说是霸王项羽自刎的地方,渡口两边都供着霸王庙,在旧社会,过乌江渡有一个规矩,凡是过往的行人临出江时都要先到霸王庙里给霸王敬一柱香王家出什么事了。

   道士走得匆忙,把这事忘了,两人找到渡船,就往河那边走,走到船心时,水面忽然来了一阵风,霎时间风声大作,这风吹得不高不低,但是是很猛,船老大再也拨不动篙,船被径直吹了回来王家出什么事了。船老大停了篙,四处作揖,问道:“哪位没在霸王庙里烧香呢!”

   道士说:“我们二位还没烧香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顺问:“哪个霸王?为何不烧香就不让我们过去王家出什么事了。”

   船老大:“童言无忌哩,可不能乱说话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顺笑了,说:“既然是童言无忌,又怎么怕乱说话,如果他是神,就不该倚强欺人,烧香敬神本来就是自愿的,他这样拦河强买强卖,和强盗有什么两样王家出什么事了。”

   船老大哪里见过十岁孩子如此伶牙俐齿,只好说:“你些话,你还是当着霸王爷的面说吧,他老人家一世英雄,受点香火自然是应该的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顺四岁开蒙,他天生聪明,已经读了不少书了,这才想到,这霸王就是项羽了,于是和道士下了船,一起走进旁边的霸王庙里,道士正要烧香,王顺人虽小,却有一股子书生气,伸把拦住了道士,学着他们家先生指着霸王说:“你天下都不要了,还来争我小孩子这一柱香王家出什么事了。”

   话刚说完,外面立即停风,两人复又上得船来,一路顺风顺水,渡过了对岸王家出什么事了。

   (至此以后,乌江口“渡江先烧香”的规矩才没有了王家出什么事了。)

   剪断截说,两人渡了江,一路如丧家之犬,漏网之鱼,好在阴差倘未追来,道士不停地回望过去,说,刚才那俩阴差还在搜查东岳庙,他们找不到不敢回去交差呢王家出什么事了。不过,等一会儿到了子时,他们就得回去复命,那时,阎王怕是会另差能干的人来捉你了。

   王顺说,来捉就捉吧,捉走也比饿着逃命好王家出什么事了。

   道士这才想起,两人已经一天没进食了王家出什么事了。

   两人一路急赶慢赶,错过了和县县城,道士又绑了个马蹄,急急地再赶了一个时辰的路,到了前半夜,终于回到了固始地界,这才碰到一家客店王家出什么事了。俩人过去敲门,不一会儿,店里的伙计吱呀把折合木门打开,探出头来。

   道士说陪着笑说:“小二哥,我俩是赶路的,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们借住一晚上王家出什么事了。”

   那伙计打量他们两眼,说:“没有钱就没有方便王家出什么事了。”

   道士又求道:“出家人出门化缘,哪里带着钱呢王家出什么事了。”

   那伙计:“你别处化缘去,我这不看缘,就看钱王家出什么事了。”

   王顺说:“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王家出什么事了。”

   伙计抬头看看王顺,他一眼就看见王顺脖子上戴得金锁了,接着又看到王顺身上的玉佩,赶紧说:“原来是个道长,出家人出门自然是要找方便了,能跟道长结缘,那是我们的福气,万一以后做了什么损了阴德得事,也好有个走后门儿的,道长睡什么柴房,我们这里有上房一间,就免费给你住了王家出什么事了。今天是掌柜的和我们东家结拜的日子,正好结个善缘,发个利市。”

   着就把道士往里面引,一边引一边给掌柜的使眼色,掌柜的也看见王顺身上的金锁了,明白了小二的意思,笑着脸,把道士迎了上去王家出什么事了。王顺人看着店伙计,摇了摇头,叹口气,那样子对伙计竟是非常不满。道士碰了碰王顺,对他说:“这人前倨后恭,必有古怪。”

   这时,前面的伙计大喊声一声:“又来了一个走夜道的客人王家出什么事了。”

   厨房内的厨子听了,探头来看,然后回身去取出把尖刀来,在碗底上蹭来蹭去,一脸兴奋王家出什么事了。那帮厨的说:“大师傅,看来今晚又有肥羊肉吃了。”

   此时,道士和王顺进了客房,不一会儿,店里的伙计进来,送了晚饭,两人吃完饭,道士又求了一盆水烫了脚,两人便躺下了王家出什么事了。

   一路困乏,两人倒头就睡熟了王家出什么事了。

   这时,外面已是深夜,一阵绑子响,原来,不知觉间,已经到了一更天了王家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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