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铁血风云（“诗歌辽阳”系列随笔）:辽阳祭祀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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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风云

　　李大葆

　　有宋一代，无论南北，赵氏王朝几乎一直没有对辽阳以及周边地区实行过真正的统治辽阳祭祀祖先。辽、金、元三个北方少数民族政权前更后迭，对宋地形成围裹之势，对峙而居。辽阳做为少数民族政权的郡府、陪都，在那个血火交融的年代，经历着各种政治、军事势力犬牙交错、彼消此长的严峻考验。这一时期，诗人对辽阳的吟咏，便呈现了一派百感交集、五味杂陈的纷繁景致。读来，让人不难咂摸出他们不同甚至是相悖的立场和态度。

　　倔强的寇准遇事敢言，是宋朝抗击外族入侵的主战派代表辽阳祭祀祖先。他参予的著名的“澶渊之役”，不但给朝廷多少挣了面子，也给自己留下了好名声。但是，软弱的皇帝，龌龊的官场，勾心斗角的政敌，种种因素，终究让他难抒壮志，即使身为宰相，也不免飘摇度日。寇准经历了罢相复相、降职使用等一系列的政坛折磨，心情郁抑，落落寡欢。此刻，诗歌犹如一剂良药，往往会帮上大忙。他借古时怨女的情绪，曲折地疏畅自己淤塞的胸臆。他在《古别意》中写到：

　　 水萤光淡晓色寒，庭除索寞星河残辽阳祭祀祖先。清樽酒尽艳歌 阕，离人欲去肝肠绝。露荷香散西风惊，征车渐远闻鸡 鸣。深闺从此泣秋扇，梦魂长在辽阳城。

　　寇准善为诗词，作品富于情韵，空灵蕴藉，极具唐诗风格辽阳祭祀祖先。这一首《古别意》在极高水平的艺术包装里，又迸发着深远的思想意义。诗中女人的滴滴泪痕，实际上是现实男儿的殷殷鲜血。寇准不曾涉足辽阳，当时的辽阳城仍在外族势力的控制之下。个人仕途的失意，国家江山的分离，使心怀使命感的寇准生活在无奈之中。这种无奈之中。这种无奈 是双重的，是深不可测的，“梦魂长在辽阳城”就是他心境的象征。

　　刚刚立国的宋朝，便渐渐凸现了积贫积弱的痼疾辽阳祭祀祖先。王安石变法虽稍助于“富国”，但离“强兵”的目的还相当遥远。身为朝廷词臣的王王圭 ，对国势的日益凌夷，感触深深。因而他的“辽阳诗”才写得视野空阔，意境苍凉。在他的《又寄公仪（四首之一）》中，帝王的调兵遣将，军民的应征移防，被异族政权盘踞的辽阳古都，是宋帝永远的心痛。

　　 紫掖新书换使符，春晴红旆照行舻辽阳祭祀祖先。曾持白符风 何历，更伏青规论益孤。月露清吟应到骨，江山别梦欲 成图。闻教双鹤先归去，还到辽城似旧无。

　　王王圭 ，字禹玉，成都华阳（今属四川）人，徙居舒州辽阳祭祀祖先。王王圭 生于宋真宗天禧三年（1019），弱岁既天赋奇警，出语惊人；仁宗庆历二年（1042）举进士甲科，通判扬州；神宗即位，累官尚书左仆射兼门侍郎。一路节节荣升的王王圭 ，直到于神宗元丰八年（1085）逝世，做为一代文章大家，朝廷典册，多出其手，作品闳侈环丽，自成一格，流辈咸共推许。在他死后，哲宗还进其为金紫光禄大夫，封岐国公，谥文。做为忠巨，王王圭 生前最大的理想是早日为朝廷收复北地。当年，神宗时，王王圭 上《平西厦策》，然而，却导致了有名的“永乐之败”，丧师20万，弄得赵皇帝“临朝痛悼，为之不食”。王王圭 的心情，恐怕更糟。悲哀的时代，造就了悲哀的角色。凄迷的情绪，几乎渗透了他所有的岁月，也覆盖了他大多的诗章。在《和子瞻沿牒京口忆西湖寒食出游见寄（其三）》中，他写到：

　　 春阴漠漠燕飞习，可惜春光与子违辽阳祭祀祖先。半吟烟霞红旆 入，满湖风月画船归。缑笙一阙人何在，辽鹤重来事己 非。犹忆去年题别处，乌啼花落客沾衣。

　　谁能说这是扌离 藻敷采之作，它同样让人体味到了属于赵宋王朝的时代悲愁辽阳祭祀祖先。

　　与显赫的王王圭 比较，陈师道可谓一介微职寒员辽阳祭祀祖先。正当王王圭 为神宗皇帝挥毫拟诏、人生得意之时，16岁的贫家子弟陈师道，以文章谒拜文章大家曾巩，使其一见奇之，遂留受业。青年学子于是文师曾巩，诗服黄庭坚，精深雅奥，自成一家。但是学成文武艺，却难货帝王家。神宗熙宁年间，王安石经学盛行，陈师道心非其说，绝意仕进。神宗元丰四年（1081），恩师曾巩奉诏修史，把学生荐入史馆，却又以布衣未果。哲宗元佑二年（1087）四月，经苏轼、傅尧俞等名人推荐，起为毫州司户参军，充徐州教授；七月，除太学博士，不久，被人告发因在五月间曾托疾乞假至南京拜见苏轼，而仍然罢为徐州教授。元佑五年，移颖川州教授。绍圣元年（1094），得苏轼余党罪名，谪为盐海陵酒税；次年，调彭泽令，因母丧未行，家居六年。元符三年（1100），除棣州教授，未赴，召为秘书省正字。

　　高介有节、安贫乐道的陈师道，自己虽然没有富贵起来，但报国之志却不曾消减辽阳祭祀祖先。当友人远征出发，他写诗寄情。用“一箭下辽城”的典故，激发友人的功名之心。他在《送 州关司法》诗中写到：

　　 早岁相知晚相识，抵掌回头已陈迹辽阳祭祀祖先。万里从军壮此 行，一箸鲈鱼留下得。夜静关山秋月明，莫听岭头流水

　　声辽阳祭祀祖先。平世功名须少壮，看君一箭下辽城。

　　辽阳就这样被又一次做了广告辽阳祭祀祖先。“一箭下辽城”，来自唐朝大将薛仁贵攻克辽阳燕州城的故事，唐人也有相似的诗句。此刻，诗典依然，而宋人对于辽阳城的心境却与唐人迥异，豪气、激情、信心、统统打了折扣，陈师道的嘱望终究没有多大底气。

　　陈师道系陈洎之孙，字履常，一字无己，自号后山居士，学者尊称后山先生，彭城（今江苏徐州）人辽阳祭祀祖先。陈师道是一位真正的穷酸诗人。叶梦得曾说他“每登临得句，即急归卧一榻，以被蒙首，恶闻人声，谓之吟榻，家人知之，即猫犬皆逐去，婴儿稚子亦抱邻家。”陈师道生活穷苦，妻子儿女为了活命，只得远徙到岳父作官之处。如此生离死别的际遇，金钱恐怕是最有用的。友人傅尧俞曾携带钱财相赠，然而见其厉色，却没敢拿出来。诗人更是厌恶那些狗苟蝇营之徒。微宗建中靖国元年（1101）十二月，天气寒岭，在参加皇帝南郊祭祀的人群里，惟他没有绵衣御寒，赵挺之借其一件袭皮，但他素恶赵的为人，坚拒不受。当月二十九日，终以寒疾死去，时年49岁。考察陈师道的为诗为人，让人深信他的这一首“辽阳诗”，不是朋友唱和的应景之作，它同样来得认真，来的痛苦；不是面对朝廷的谄谀之篇，它同样注入了耿介之气、隐忍之情……

　　整个宋王朝，300余年间，似乎都不怎么景气辽阳祭祀祖先。辽政权灭亡了，又生出了个金政权捣乱；最后又和金一起被元朝彻底收拾了。对于处在历史大转折中的诗人林景熙，可谓生不逢时。宋度宗咸淳七年（1271），林景熙举进士，曾任泉州教授、礼部架阁，转从政郎。不久，宋朝灭亡，林景熙决意不仕，隐居故里，以教书为生。同时诗写著文，可惜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月，诗人的《白石樵唱》、《白石稿》等大批作品均已佚失，现仅存《霁山集》5卷。

　　林景熙的诗作大都以怀旧思宋为内容，抒发心中积郁，以辽鹤故事入诗的《寄七山人》就是其中的一首辽阳祭祀祖先。

　　 十年疏鬓为谁斑，无借儒冠日月闲辽阳祭祀祖先。欹忱寒生双瀑

　　涧，开门春满七星山辽阳祭祀祖先。鹤归尚觉辽城是，鹃老空闻蜀道

　　难辽阳祭祀祖先。欲觅九运凭寄语，青牛何日度函关。

　　忧思缕缕，愁绪绵绵，为国破家亡所使然辽阳祭祀祖先。如果说林景熙的前辈诗人还有条件念念不忘，“指麾突骑取辽阳”（陆游诗），而到了他这里却只有“万事已华发，百年多异乡”（林景熙诗）了。他在《寄怀》一诗中继续着他的忧愁。

　　 图上追三笑，诗中寄七哀辽阳祭祀祖先。孤凄非绝物，多难亦成 才。岁俭米生竹，春寒衣上苔。不知辽海客，化鹤几时

　　回辽阳祭祀祖先。

　　越是郁闷不乐，越要赶上良辰佳节辽阳祭祀祖先。林景熙的心灵处在永远的煎熬之中。请听他在《立秋日作》中的不绝的哀音。

　　 苦热如焚想雪山，清商一夕破愁颜辽阳祭祀祖先。炎光断雨残虹 外，凉意平芜远树间。忙踏槐花犹入梦，老催蒲扇其 投闲。城头遥望垒垒琢，辽海荒寒鹤来还。

　　然而，林景熙毕竟是对宋王朝将爱进行到底的诗人辽阳祭祀祖先。据说，当时，杨琏真伽挖掘宋帝陵墓，以遗骨构建镇南塔，诗人伪装成采药者，设计易出遗骨将其掩埋。又据说，宋帝理宗颅骨被元兵投入湖中，诗人出资求得渔人网获，入盛二函，葬于越山，植冬青树为帜，并作赋《冬青吟》以悼之。一个气数竭尽的王朝，有这样的忠勇诗人，也算值得欣慰。

　　林景熙，字德阳，温州平阳（今属逝江）人，生于宋理宗淳佑二年（1242），卒于元武宗至大三年（1310），年69岁辽阳祭祀祖先。

　　宋代未世诗人俞德邻，字宗大，号大迂山人，虽有进士名份，但却不侍新主，宋亡以后，隐于山野，遁迹以终辽阳祭祀祖先。从而不让后人得到他更多的个人资料。好在他留下一部《佩韦斋文集》，从中我们可以对他的人生情怀做出诗意的解读。

　　俞德邻身在草野，心怀盛朝，对外族的入侵始终耿耿于怀辽阳祭祀祖先。辽东，便做为一种文化符号，伴随了他的歌哭。他在《次韵简黄盐薄淳宗》表达的是丢国失家的感觉。

　　 化鹤辽东老令威，旧家华表未能归辽阳祭祀祖先。三千里客贡 禹恨，四十九年蘧瑷非。事与心违多感慨，人随世易 重 欷。黄华老尽秋容淡，何日西山薄采微。

　　无“家”可归的诗人，只好流浪于自己的精神之旅辽阳祭祀祖先。偶遇友人，寒暄过后，更是无尽的愁肠。这时的他还心存一丝复国之念，动员同僚，伺机而出，在绝望中寄托着希望。

　　 语别莫匆匆，情怀彼此同辽阳祭祀祖先。山川秋色里，风雨客愁 中。故国俱离黍，劳生共转蓬。鼓鼙声一 ，何处是辽东。

　　如果说在写这首《客中别友》时，诗人还是壮志未泯，那么后来身体的突然不适，却大大消解了他的热情辽阳祭祀祖先。他的《臂疾示儿》宣告了他彻底的失望。

　　 臂疾浸淫骨半枯，蒲团毯被学蜘蛛辽阳祭祀祖先。宋清药券尝未 了，司业酒钱来便无。湖海飘零销壮志，风霜荏苒上吟 须。征辽挟矢知无分，老向新丰倩汝扶。

　　山河碎破，余生漂泊，诗人是天生的情种辽阳祭祀祖先。他们的灵魂在社会天翻地覆的大变革中最深地感受着巨痛。俞德邻不能例外。

　　金太祖完颜阿骨打消灭了辽和北宋，在东北地区立国称帝、定都建元，与南宋划疆而治辽阳祭祀祖先。金朝为了恐固统治，竭力网罗辽、宋文人，扣押其使臣，强迫为官，用以自己的政治和文化建设。

　　高士谈原本北宋时的地方小吏，因国势颓败，家乡沦陷，终至落于金人手中辽阳祭祀祖先。高士谈素有诗名，入金后受到重视，由低微的县吏连升为翰林直学士，成为金朝的高级官员。然而，这位在中原成长起来的文人，突然间置身于比较贫困落后的塞北，地偏人远，寝食陌生，躁动之心也难免产生乡思愤慨。一日，他跋涉辽东雪野，伫立于古城亭楼，借着酒力，蘸着夕辉，又一次将别井离乡、侍奉异族的痛苦和矛盾化成诗章。这就是他的《晚登辽海亭》：

　　 登临酒面洒清风，竟日凭栏兴味穷辽阳祭祀祖先。残雪楼台山向

　　背辽阳祭祀祖先。夕阳城郭水西东。客情到处身如寄，别恨他时梦可

　　通辽阳祭祀祖先。自叹不如华表鹤，故乡常在白云中。

　　诗虽写得委婉缠绵，但颠沛流离的人生之旅和凄苦心境是无法掩饰的，读来，一种感伤的悲凉气氛便会徐徐浸漶于全身辽阳祭祀祖先。

　　这时，诗人的孤苦也许还不能令他悟透金朝统治者的残暴和昏聩辽阳祭祀祖先。然而，不久，身陷囹圄的他却有了深刻的感受。金熙宗皇统六年（1146），他受到宇文虚中一案的牵连惨遭杀戮，其“谋反”罪名同样也仅仅是由于家有藏书，悲哉！

　　诗人刘著的生平资料留下的不多辽阳祭祀祖先。史载：刘著，字鹏南，舒州皖城（今安徽潜山）人，北宋徽宋政和、宣和年间进士。入金后历仕州县，大约在金海陵王执政时期，六十余岁的刘著才步入翰林，充任修撰，不久又出任武遂，最终死于忻州刺史任上。

　　大概是诗人任职地方官吏甚久的原因，使他经常有出没辽东的机会，异地的历史沿革、风土人情与诗人敏感的心灵不时地碰溅出诗的火花辽阳祭祀祖先。请看第一首《渡辽》：

　　 身隔辽东渡，心怀冀北群辽阳祭祀祖先。会归苏属国，却忆范将

　　军辽阳祭祀祖先。风阵横秋雁，雷声吼夜蚊。方言莫相笑，唐梵本残

　　分辽阳祭祀祖先。

　　这是诗人的征伐之旅的记录，也是其心路历程的写真辽阳祭祀祖先。乡音难改，方言悖逆，前来轮值换任的诗人，是弃宋投金的官吏，还是被北地囚禁的奴隶？是耶非耶，恐怕诗人自己也难说清。

　　请看第二首《闻雁》：

　　 千里寒云卷朔风，当轩月午雁书空辽阳祭祀祖先。烦君为报江南

　　客，憔悴辽东更向东辽阳祭祀祖先。

　　北雁南飞辽阳祭祀祖先，辽东萧瑟，君命在身的江南人士，征旅茫茫，家书难寄，憔悴于面，痛苦于心……

　　请看第三首《次韵彦高即事》：

　　 威福看几落，笔削在麟经辽阳祭祀祖先。中道亡三舰，危时忆九

　　龄辽阳祭祀祖先。网罗无处避，鼙鼓不堪听。身还辽阳渡，心怀岘首

　　亭辽阳祭祀祖先。脱巾头半白，倾盖眼谁青。断雁西风争，潸然涕泗

　　零辽阳祭祀祖先。

　　这又是一篇征旅之作辽阳祭祀祖先。与前二篇贯穿合会，使刘著“辽阳诗”的主题愈发地清淅透彻。

　　异乡漂泊的诗人，晚年自号玉照老人，缘于家乡皖城有个玉照村辽阳祭祀祖先。以此命名，表达了他不忘其本的志气。

　　金朝世宗、章宗时期，承平日久，汉化浸深，宇内小康，文教大成辽阳祭祀祖先。生逢其时的诗人赵秉文，性聪慧，志坚弥，竟日读书；仕五朝，官六卿，勖君以道。赵秉文其文，长于辩析，不拘绝墨，极言而止；其词，旷放达观，豪迈宏劲；其诗，七言笔势纵横、五古沉郁顿挫，律则壮丽，绝则精妙。总之，赵秉文可谓金朝独成体格的一代大家。

　　在赵秉文著述丰厚的文字中，辽阳乡人常常摘录其两首小诗列入志书辽阳祭祀祖先。这就是《辽东》和《东京见梅》。先看前者：

　　 几家离落枕江边，树外秋明水底天辽阳祭祀祖先。日暮沙禽忽惊

　　起，一痕冲破浪花圆辽阳祭祀祖先。

　　这是从大处对辽东沃野的状写辽阳祭祀祖先。诗人在水一方，远望村落人家，近看水中树影。在诗人的视野里也许还有炊烟袅袅、牧笛声声。彼时的辽东社会象一个疲惫的产妇，于变革动荡的阵痛之后，迎来了稍许的安宁。诗人的心情自然也是十分美好。静谧是和平的一种状态。诗人在后两句陡然转笔，让惊飞的禽鸟、破裂的浪花发出些许的声音，于是，诗人的处境便更加宁静了。

　　如果说《辽东》是大场景的写意，那么，《东京见梅》则是小画面的工笔辽阳祭祀祖先。

　　 二月天东冻未苏，梅花市骨也清癯辽阳祭祀祖先。一枝萼绿来千

　　里辽阳祭祀祖先，为问东君管得无？

　　“东京”就是今天的辽阳，是当时金国的五京之一辽阳祭祀祖先。冰冻时节，梅萼先绿，是植物对季节的挑战，还是诗人对世俗的反抗？赵秉文不以大名自居，为人平易，屡以人主当俭勤、慎兵刑为言；每闻某事可便民，某士可擢用，大则奏章，小则路说；身为高官，却自奉如寒士。诗人的品德必然反映在也的诗文里，冬梅就是一种象征。

　　赵秉文对辽阳的熟稔程度甚至超过了本土居民辽阳祭祀祖先。在诗中他不但引入了辽鹤掌故，还对某些食品大加歌颂。前者的代表作是《游上清宫》：

　　 霜叶萧萧覆井栏，朝元阁上玉筝寒辽阳祭祀祖先。千年辽鹤旧华 表，万里宫车泣路盘。白上雾尘迷碧瓦，夜深月露洗荒 坛。断碑脍炙人何在，吏部而今不姓韩。后者可以《松糕》示范：

　　 嗟嗟千岁姿，不比明堂蒿辽阳祭祀祖先。肤裁三韩扇，液制中山 胶。皮毛剥落尽，流传到松糕。髯龙脱赤鳞，三日浴波 涛。玉免持玉杵，捣此玄霜膏。文章百杂碎，肪泽滋煎 熬。殷勤小方饼，裁以鞍畔刀。味甘剖萍实，色殷煎樱 桃。辽阳富冬菹，盘馔穷溪毛。巧谋一饱地， 齑粉不我 逃。腹中十八公，笑汝真老饕。未忘口腹累，尚似贤蒸 羔。真休苦硬老，家风大孤高。聊将酥蜜供，调戏引儿 曹。多生根尘习， 永胜珍庖。一舌有多智，无乃绵蕞 劳。人间无正味，嗜妇随所遭。安能知许事，为君续离 骚。

　　赵秉文，字周臣，号闲闲老人，磁州釜阳（今河北磁县人），生于金海陵王正隆四年（1159），世宗大宣二 十五年（1185）进士，官至礼部尚书，哀宗天兴元年（1232）正月，京师戒严，堪忧时事，致疾而卒辽阳祭祀祖先。

　　王寂也是生活在金朝鼎盛时期的著名诗人，文学政事，均为时人称誉辽阳祭祀祖先。王寂所作古文，博大疏畅，风格特出；词风清婉俊逸，间有牢愁自伤之意；诗境清刻刺露，有戛戛独造之势。王寂于金天德二年（1150）举进士，约于大定二十七年（1187）提点辽东路刑狱，驻节辽阳。昌明元年（1190）二月十二日，王寂由辽阳城出发，在辽东大地一路踏堪寻访，出按使事，至四月七日返回，集成《辽东行部志》一书，抒情达意，诗文间杂。

　　王寂是一位真正的行吟诗人辽阳祭祀祖先，他于田野调查之中，时时被辽东风情感染，经过旧时战争的“屯兵力战，暴骇流血之地”，思古之幽情便难以抑制，他在《还乡》中唱到：

　　 乱后人烟到处稀，马寻归路驶如飞辽阳祭祀祖先。谁怜膝上狂文 度，却作辽东老令威。闾里阳游深似梦，交亲相对漫疑 非。形容变尽君休问，大胜游魂不得归。

　　和平的辽东，也给了诗人不少闲适的情趣，他于辽水之上放舟饮酒，陶醉于落照月晖之中辽阳祭祀祖先。请仔细读读他的《渡辽舟中小酌》，就会让人对王寂的辽东之行羡慕不已。

　　 佳会清欢取次成，逸群高论极峥嵘辽阳祭祀祖先。掀髯已判玉山 倒，蘸甲不辞金碗倾。落日衬云鱼尾赤，斜风卷水 纹 生。预愁江上分飞后，千里关河月共明。

　　还是那条辽水辽阳祭祀祖先，还是那片心境，诗人沉溺在美好的志趣之中不能自拔，于是又有了一首《渡辽》：

　　 我家河朔望咸平，飞鸟犹须半月程辽阳祭祀祖先。尽道辽阳天样 远。渡辽何况更东行。

　　忘情的诗人辽阳祭祀祖先，请享受战后辽东的安宁吧！

　　滹南遗老王若虚，字从之， 城人，生于金世宗大定十四年（1174）辽阳祭祀祖先。王若虚自幼聪悟，博学强记，承安二年（1197）擢拔经义进士，历任管城、门山县令，皆有惠政。后荐入国史院为编修官、著作佐郎；正大初年，修成《章宗宣宗实录》，迁平凉府判官。金亡之后，北归镇阳。此刻，这位前朝遗老，实在不能接受事变的打击，于是写下组诗《还家》用以遣怀，下面摘录其一：

　　 日日他乡恨不归，归来老泪更沾衣辽阳祭祀祖先。伤心何啻辽

　　东鹤，不但人非物亦非辽阳祭祀祖先。

　　言简意赅的小诗，借引辽鹤典故，把国破家亡的痛苦，表现得淋漓尽致辽阳祭祀祖先。“不但人非物亦非”，感事伤时，催人泪下。元太宗皇后称制二年（1243），王若虚与友人东游泰山，垂足坐于黄岘峰萃美亭的大石上，谈笑之时倏然而死，年70岁。

　　大约金宣宗兴定初年（1217）前后在世的诗人李俊民，早在章宗承安五年（1200），便以经义考试第一的成绩及第进士，应奉翰林文字辽阳祭祀祖先。然而，不久，无意于官场的诗人竟弃官不仕，回到泽州乡里，以教授子弟为生。金兵南渡后，李俊民隐居蒿山，又转徙怀州，最终钻进西山不再露面。

　　诗人对千古辽鹤情有独钟，不但自号鹤鸣道人，而且总爱将“辽鹤”放飞于字里行间辽阳祭祀祖先。在组诗《一字百题示商君祥》中，分别有《鹤》和《仙》两首，以序辑录如下：

　　 去家丁令威，化身徐佐卿辽阳祭祀祖先。不恋乘轩宠，九皋堪

　　一鸣辽阳祭祀祖先。

　　 千载辽东鹤，双飞叶县凫辽阳祭祀祖先。应怜尘世里，天地著

　　癯儒辽阳祭祀祖先。

　　隐居中的诗人，并没有得到些许的心灵宁静辽阳祭祀祖先。他将包括自己在内的那些性情倔强的没落文人的悲苦命运，赋形于辽东古鹤，或悲悯，或悲壮。统治者的夺权斗争，杀声不断，血火连天，给黎民百姓造成了莫大的牺牲，就连自由翔飞的辽鹤也有家难归了。他在《乱后寄兄》中写到：

　　 万井中原半犬羊，纵横大剑与长枪辽阳祭祀祖先。昼烽夜火岂

　　虚日，左触右蛮皆战场辽阳祭祀祖先。丁鹤未归辽已冢，杜鹃犹在

　　蜀堪王辽阳祭祀祖先。此生不识连昌乐，目送孤鸿空断肠。

　　诗人虽然学富五车，文才洋溢，但却不愿为残酷的统治者服务辽阳祭祀祖先。元世祖曾以安车召见，诗人仍然乞求还山避世。管它什么新主旧主，一样地不去伺候！

　　金元政权更替时期，同样命运多舛、同样引典辽鹤的诗人还有元好问辽阳祭祀祖先。

　　元好问，字裕之，号遗山，太原秀容（今山西忻县）人辽阳祭祀祖先。祖系鲜卑族拓拔部。元好问七岁能诗，淹贯经传百家。金宣宗兴定五年（1221）进士，历任镇平、南阳、内乡县令，吏部主事。金哀宗正大八年（1232）入翰林，知制诰。此后两年，蒙古兵袭，金都汴京沦陷。诗人夹杂在皇族旧臣人等中间，被羁押出城。途经青城，他以诗笔记载了这个国破身俘的耻辱时刻，这就是《癸巳四月二十九日出京》：

　　 塞外初捐宴赐金，当时南牧已 辽阳祭祀祖先。只知灞上真

　　儿戏，谁为神州遂陆沉辽阳祭祀祖先。华表鹤来应有语，铜磐人去

　　亦何心辽阳祭祀祖先。兴亡谁识天公意，留著青城阅古今。

　　读者又一次听到了辽鹤的悲鸣辽阳祭祀祖先。遭逢驱遣的诗人，回顾了金朝衰亡的过程，充分抒发了亡国遗臣痛心疾首的凄绝心情，令人低迥不已。

　　金亡以后，诗人不侍新主，隐居乡间，以故国文献自任，远近采访，晨夕钞集，欲成一代信史；又编著诗集，有金一代时人诗词颇赖其《中州集》以传后世辽阳祭祀祖先。元好问天禀多豪侠之气，又怀亡国隐痛，其诗作兴象深遂，风格遒上，尤多悲凉慨慷之什，有如实录，人以“诗史”称之。同时，在他的诗作中“辽鹤”的忽隐忽现，恐怕也是他心系北方的情结所在。

　　 古来说有辽东鹤，仙语星星谁为传辽阳祭祀祖先。五百年间异

　　人出，却将锦绣裹山川辽阳祭祀祖先。

　　上述的是题画诗《王学士熊岳图》辽阳祭祀祖先。还有一首《孝纯宛丘迁奉》辑录如下：

　　 鬓毛衰飒面尘埃，孝子牵车古所哀辽阳祭祀祖先。千里长河限

　　南北，一丘寒士见蒿莱辽阳祭祀祖先。辽东华表人何在，柳氏玄堂

　　此日开辽阳祭祀祖先。十月知君有新喜，小雏先与唤迎来。

　　“辽鹤”是丁令威的化身辽阳祭祀祖先。二者互为指代，同样寄托着诗人的情感。在《九日读书》中元好间写到“大似丁令威，归来叹虚墓”，在《二月十五日鹤》中他又写到：“可怜 殿荒烟里，无复当年丁令威。”真乃忧思不绝，凄然极致。

　　元好问的后半生，独对山林20余年，致力著述辽阳祭祀祖先。由辽鹤而引发的辽东人物也多入诗文。关于“辽东三杰”之一的管宁，他写到：“临流卜筑生平事，会就辽东管幼安”（《赠玉峰挽文邦彦》）。关于辽东的茉荔他写到：“江南秋泉云液浓，辽东抹利玉汁 。”（《饮酒》）。

　　元好问卒于元宪宗七年（1257）辽阳祭祀祖先，终成一代文章大家，是否由浓浓的辽阳情绪使然？

　　社会动荡，刀兵时见，人民亲属离散，家居难安辽阳祭祀祖先。彼情彼景，辽鹤典故应时而征，不断地出现于时人的诗歌之中。

　　李纯甫在《子端山水同裕之赋》中写道：

　　 辽鹤归来万事空，人间无地着诗翁辽阳祭祀祖先。只留海岳楼

　　中景，长在经营惨淡中辽阳祭祀祖先。

　　诗题中的子端、裕之分别为王庭筠、元好问的字辽阳祭祀祖先。此诗是作者与元好问为王庭筠山水画的唱和之作。全诗由远足归来的辽鹤开篇，沧桑感慨，一波三折。乱世岁月，山河残破，虽然君臣仍在惨淡经营，但却难以为继。为此，无地着身的诗人，怎能不哀歌于衷呢？

　　少年时期就因秀拔诗才辽阳祭祀祖先，而能与元好问等著名诗人唱酬往来的耶律铸，也有一首引典辽鹤的诗，名为《寓历亭》：

　　 人间无地避 蒸，忽觉凉从四座生辽阳祭祀祖先。好在医巫闾

　　上月，为临华不注边城辽阳祭祀祖先。千年辽鹤三生梦，一曲南风

　　万古情辽阳祭祀祖先。今日濯缨知有处，大明湖净舜泉清。

　　耶律铸23岁时承袭父职，领中书省事辽阳祭祀祖先。从元世祖中统二年起，三度任中书左丞相，制订法令，监修国史。然而，一向仕途顺遂的他，却因至元二十年的派系斗争被罢职抄家，继而郁郁死去。

　　元至元、大德年间东南一带的文章大家戴表元，其诗大多伤时悯乱、悲忧感愤辽阳祭祀祖先。他在《同陈养晦兵后过邑》中写到：

　　 搜山马退馀春草，避世人归起夏蚕辽阳祭祀祖先。破屋烟沙飞

　　飒飒，遗民须鬓雪毵毵辽阳祭祀祖先。青山几处杨梅坞，白酒谁家

　　榉柳潭辽阳祭祀祖先。休学丁仙返辽左，聊同庚老赋江南。

　　此诗感慨遥深、沉郁苍劲，引入丁令威成仙化鹤的故事，使淡淡的哀愁悄然流露，工力实在不浅辽阳祭祀祖先。

　　总而言之，在这一章中所辑录的了宋、辽、金及元初近三百年间的“辽阳诗”，都从独特的角度，反映了那个时代的历史风貌辽阳祭祀祖先。其突出的特点：一是，生活在宋朝政府统治区的诗人，把收复“辽阳”做为消灭少数民族政权、进而实现一统的象征，但是，其时的辽阳，是少数民族政权的重要治所，国防严密，固若金汤，南朝统治者根本无所作为，诗人们也只能空怀抱负。二是，在外交活动中被羁留在北国的诗人，多以“辽鹤”寄托情思，无奈和悲凉伴随着他们有如俘虏和人质的生活，骨子里的耿介和寄人篱下的现实，使丁令威的故事又衍生了怨怒的情节。三是，诗人们反抗现政权，隐居不仕，或是闭门整理国故，或是回乡教业于子弟，他们以“辽鹤”自比或他比，把寂寞辽东认成伤心之地。四是，真正来临辽东的诗人，在他们的作品中，从不同侧面描写了辽阳的自然风光和战略地位，有一定的史志价值。

　　彼时的古城辽阳辽阳祭祀祖先，处在南北对峙的复杂的历史时期，在人文评价上必然会产生多种多样的印象，这是诗人的思想感情、阶级立场使然，何况这样的300年间总是异族突起、人流交错、荣华无常、风雷激荡……

　　作者简介：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辽阳祭祀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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