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到老学到老｜访雅山吴氏95岁吴纯一老先生:临江祭祖宗族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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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6月20日下午，我再次拜访雅山吴氏宗亲、现年95岁吴纯一老先生，先生系横埠镇官塘村人临江祭祖宗族祠堂。在其三子吴旭谐的引导下，我来到位于二楼的楼梯口旁。今年高温天气持续时间长，特别热，一只落地式电风扇直对他身体吹着。老先生认真与我对视后，笑着说：“呵！还是宗家你。请坐！”

待我落座后，他开口问老家横埠、吴桥一带有什么重大变化临江祭祖宗族祠堂。我说有两大变化：一是吴桥中院与横埠左山相邻一片地已征收，正在施工建设合庐铜铁路横埠货运火车站；二是横埠中学东边围墙外范坛村竹城墩几个村庄拆迁近千亩，铜陵万华禾香板业已经建成并投产。或许我语速太快，老先生反问道：“怎么，横埠中学拆迁了吗？”我忙解释说，是横埠中学后面的几个村庄拆迁了。我在思索着，这可能与他在原横埠区井边小学等地从事教育多年有关。

老先生接着告诉我，说上半年他家有两件大喜事：一是自己72岁长子（枞阳县粮食局退休职工吴伯谐）在山西汾酒集团主办的“汾酒杯”首届国际酒文化诗词楹联大赛活动中，其楹联 “处高端非一日之功，且将白露收来，红霞采撷；出精品乃千秋之德，唯以匠心作麯，诚信和浆”荣获银奖，奖金5000元；二是在安庆某机关上班的长孙吴勇写了一篇文章，说述自家五代人喜爱读书的故事，获省级颁发的全民阅读终身学习“书香之家”荣誉称号，是全安庆市获此殊荣的三个家庭之一临江祭祖宗族祠堂。

思维敏捷的他，说我今天来看望他正好，有一件事要请我帮忙临江祭祖宗族祠堂。一个“请”字，使我心里忐忑。他因满口牙齿早已脱落，双腮凹陷的嘴中好似有口香糖，一边嚼着，一边继续说道：我们先祖吴襄公写过一首诗8句话，当年自己父亲告诉我的，但如今仅记得6句，还有第五六两句始终想不起来，请你帮助查找。同时，他还说述了与之相关的一则有趣故事。当他开始说到第一句诗时，我急忙插话请教其中字如何写以及什么含义。他连续三遍对我说：“我说，你注意听！”这或许与他从教多年的职业习惯有关。

故事概略，传说老田吴氏先祖吴襄，每次科举落榜，使吴襄对朝廷的选拔制度开始怀疑临江祭祖宗族祠堂。一次，他来到金山寺（今江苏镇江），目睹康熙帝来此御题的“江天一览”四个耀眼大字碑刻和尽收眼底的美景，回首自己数年来的落第，有感而发，悲凉地写道：“金山矗立气苍茫，吃尽南渠水一方。海气笼天横北固，江涛卷雪走东洋。…，…，自恨莫如栏畔石，一年三惹御衣香。”落款是“家居香山朝九华”。他刚落笔，不知为何一阵风起，将这首《金山》诗吹到再次来金山寺进香的康熙帝跟前。康熙帝叫大臣拾起，读给他听。随下旨诏来主考官，责怪道：“这样人才不招，要招什么人？你们要是不会做主考官，我自己来当好了。”叫寺庙方丈派人立即找到“家居香山朝九华”此人。康熙帝看到被诏的吴襄，见其有点老态龙钟之憨厚，又见骨子里气质不凡，但还是怀疑此诗是否吴襄所作。指出为何不将第七句“自恨”改为“自笑”呢？吴襄连连叩首谢恩。康熙帝在金山寺欣赏美景时，看到有数株梅花，想再考考吴襄是否有真才实学。令臣下给吴襄三支玉蜡，待连续点完，须写出一百首梅花诗。第二天，吴襄百首梅花诗准时脱稿。康熙帝看后拍案叫绝称好。自此，吴襄的命运发生了逆转，第二年恩科中了进士。

吴纯一先生解释说，康熙帝为什么将“恨”改为“笑”字临江祭祖宗族祠堂。“恨”是吴襄恨世事不公，自己总是考不中进士，恨自己还不如一块石头，此石是康熙帝数次登临的垫脚石，诗称“三惹御衣香”；“笑”是自叹怀才不遇，千里马未被伯乐所识；“自笑”比“自恨”洒脱。当他说述完，我请他用笔写下。他随手在小桌上取来硬纸片，侧着身体，且右腿架在左腿上。一边写还一边解释说“矗”读“壁”字，因他刚才口述时读“壁”字。我通过手机“百度”并且发语音，说“矗”读chù音。他点头笑了，继续向我解读每句诗的含义，要求我查找第五六两句。正当他低头认真默写此诗时，我用手机摄下此珍贵的瞬间。

老先生默写的诗句

他还介绍，上世纪九十年代，《安庆日报》编辑、书画家唐大笠先生就以吴襄《百梅诗》为题材，画了一百幅梅花组画，画册名《百幅百梅百态诗画图》，并赠送予他临江祭祖宗族祠堂。当年自己父亲手抄《百梅诗》，因几次搬家遗失，甚是可惜。《百梅诗》全诗一百首，不含标题只见三个“梅”字，令人颂叹叫绝，但每首诗都写出了梅花的冰清玉洁、冷香清艳、铁骨铮铮、坚忍不拔等品格。

我不敢怠慢老先生的嘱托，花了两天时间，一边在相关资料中查找，一边请教熟知枞阳文史方面的高人，但有人可能也通过“百度”，认为吴襄《金山》诗是清代袁枚（1716—1798）所写临江祭祖宗族祠堂。我认真细看，是袁枚引用并点评了吴襄《金山》等诗作。袁枚《随园诗话》（补遗·卷五）中说“青阳吴文简公名襄，字七云。《锡老堂诗集》半多应制之作。其佳者，如《金山》云：‘海气笼天横北固，江涛卷雪走东洋’等。”

临行时，老先生再三叫吴旭谐留我晚宴临江祭祖宗族祠堂。在我与之交往的前后6年时间中，每次拜访后，他都起身扶着墙壁，送我到门口。此刻，他坐在软藤椅子上，仍向我招手示意，并说欢迎下次再来交流。

随后，我在《老田吴氏宗谱》《雅山吴氏家乘》等资料中查找临江祭祖宗族祠堂。吴襄（1661—1735），幼名沙弥，字七云，号悬水，是青阳老田吴氏始祖栋材公第67世孙，今青阳县人。被誉为清代第六才子。康熙五十二年（1713），时年53岁中进士，初授翰林院编修。雍正元年（1723），命值南书房充侍读，提督顺天学政。雍正三年（1725），升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充经筵说官，参修《明史》。雍正十三年（1735），晋礼部尚书兼都察院左都御史。谥文简。他是乾隆皇帝老师，一生著作颇多，如《悬水诗集》《锡老堂诗抄》《雨后归九华》《九十九峰记》《机辅河渠考略》等。青阳老田吴氏第57世孙吴希裕迁至桐城清净乡雅山保吴家桥定居，为吴桥雅山吴氏始祖，堂号肃雍堂。

不久，本人获得一本由安徽吴文化丛书编委会整理的《皖吴一盏灯》，有此一段介绍，今吴世民等整理的《金山》诗：“金山壁立破苍茫，吸引南条水一方；海气浑天笼北固，江涛卷雪走东洋；钟声夜醒蛟龙梦，墨宝精眨日月光；白笑不如栏畔石，十年三惹御衣香临江祭祖宗族祠堂。”但还没有吴纯一先生口头解说的完整，不过补充了中间五六两句。我当即通过微信告诉吴旭谐，请他抄录给自己老父亲看。再三叮嘱后，我如释重负。

后经吴纯一先生再次回忆与斟酌，全诗应为“金山壁立破苍茫，吃尽南渠水一方；海气笼天横北固，江涛卷雪走东洋；钟声夜醒蛟龙梦，墨宝今眨日月光；自笑莫如栏畔石，十年三惹御衣香临江祭祖宗族祠堂。”他进一步解释道，“破”字比“气”更有磅礴气势，“横”指铺天盖地雾气横遮着，“北固”指位于金山寺旁三面临江、地势险要的北固山，“东洋”指东海。但“眨zhǎ”字是仄声，从全诗平仄韵角度此字还须斟酌。他补充道，若将“眨”改为“绽zhàn”或“放 fàng”字仍是仄声。但“眨”在《说文解字》中注释“眨，动目也。从目、乏（fá）声”。“夜”与“今”对应都表示时间的。吴纯一先生著有《振声吟草》《联苑耕耘》两本诗词集。

说来也巧，7月13日晚上9点多，我接到吴荫祖先生电话，说让我明天帮他引见吴纯一先生临江祭祖宗族祠堂。85岁“学生”吴荫祖请教95岁吴纯一先生，我满口答应，愿帮此忙，也是自己一次学习的好机会。吴荫祖是钱桥镇宣庄人，也从事教育37个春秋，居住县城，退休后耗时21年收集整理自元明清《麻溪吴氏历代诗词选》，有40余万字。

第二天下午，因为气温高达摄氏38度，身材高大微胖的吴荫祖先生，从县总工会大门口走到老交通局内院的巷子，已是大汗淋漓临江祭祖宗族祠堂。早已在三子吴旭谐家正厅等候的吴纯一先生笑脸相迎。我们坐下后，吴荫祖自我介绍并开门见三，说自己钱桥麻溪吴氏正筹备吴用先 (明代兵部尚书、蓟辽总督，为官清正廉洁)文化研究会，拟复建麻溪吴氏宗祠，祠堂内悬挂对联，此对联还作为族人的行辈诗。他随手从包中取出早已抄写的摘自《诗经·大雅》中集句“本支百世，大宗维翰；以燕翼子，纲经四方。”请教此四句十六字是否形成一副对联？是否押韵对仗？兼用作行辈？他还补充说，1913年麻溪吴氏续修宗谱时的行辈，自十六世始，就是集《诗经·大雅》字句十六韵“诒厥孙谋，聿怀多福；绳其祖武，永言孝思。”两位老先生相互探讨商榷平仄韵。吴纯一先生经半小时心中默诵思索后，拿起笔，将上面四句话，编上顺序，改为“本支百世，以燕翼子；纲经四方，大宗维翰。”还声音清脆地说，“百世”对“四方”是时间对空间，这样既符合对联要求，又能作行辈用。相互切磋时，我在旁边当传声筒并“翻译”，还面带笑容地说：“95岁老先生比85岁的耳朵好使许多呢！”我音调不轻不重，95岁先生开心笑了，而85岁先生眼看着我们，还不知悉我们笑什么。

当吴荫祖先生再三感谢起身告辞后，吴纯一先生说，他也要去卧室临江祭祖宗族祠堂。慢慢起身离开大桌边，手柱拐杖，朝大门口走去，而门口仅有一米见方的平台，也无护栏，且有七道台阶。他说自己可以扶着墙壁慢慢走下台阶。然后回到仅五米左右距离的斜对面、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旧瓦平房中，此房是老先生五子临时租赁的。我这才恍然大悟，老先生本人的良苦用心，出于礼节，如此高温天气，虽然已是下午四点多，他不想在无空调、闷热的、低矮旧房子中接待来访的客人。当我与吴旭谐安顿好老先生后，临行时吴旭谐说，明天又有86岁原枞阳师范钱惠民校长约定过来，当面与父亲探讨古典诗词的相关知识。

95岁寿星吴纯一先生耳聪目明，尚能背诵古诗，并且比网文还准确，记忆力超人，让我自叹弗如临江祭祖宗族祠堂。还有刚才两位耋耄之年的老先生斟酌《诗经》的劲头，使我感慨良久。真是俗语所说，长到老学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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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文乡枞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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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吴纯生就职于枞阳县住房和城乡建设局，居枞阳县城临江祭祖宗族祠堂。